打击防范电信网络诈骗犯罪是近两年全国公安机关的重点工作。
与此同时,多地警方通报的电信网络诈骗案中,均出现了当地首例利用数字货币进行洗钱的新兴网络犯罪手段,涉案金额均达数千万元。
例如,福建省莆田市公安局涵江分局侦破的特大虚拟货币交易洗钱案,涉案金额达1000余万元,抓获涉案犯罪嫌疑人4名。该团伙是通过收购他人银行卡接收赃款,再通过微信向币商购买虚拟货币,为诈骗分子转移非法资金。
再如,河北沧州市献县公安局微信公号通报的当地首例虚拟货币交易洗钱案,详细揭露借助虚拟货币泰达币(USDT),通过境外的虚拟货币交易所火币网进行跨境洗钱的全过程。
根据河北省献县警方通报,专案组根据公安部下发的“断卡”线索,发现吉某某出租自己的银行卡进行转账,涉嫌电信诈骗洗钱活动,经过线索摸排、全面取证,一个利用网络交易数字货币、为电信诈骗“洗钱”的团伙逐渐浮出水面。此次抓获的该犯罪团伙涉案金额数千万元,涉及电信诈骗案件143起,查实涉诈资金800余万元。
目前警方已经初步查明该团伙组织架构、人员层级和资金流转等情况:该犯罪团伙于2020年8月至10月通过网络数字货币对网络犯罪资金进行“洗钱”违法犯罪活动,犯罪嫌疑人王某、王某某、夏某某、李某某四人受梁某某、刘某某指派,在献县多个宾馆秘密操作,进行网络犯罪洗钱活动。
犯罪嫌疑人徐某某等人负责联系献县的“买手”(即同时拥有火币网和银行卡的人),为洗钱活动提供火币网账户和银行卡账户。
这几名嫌疑人落网后,向警方交代了他们“洗钱”的过程:首先,犯罪嫌疑人将诈骗所得资金通过购买虚拟货币(USDT),在不同比特派钱包地址账户上逐级提转,最后汇入境外洗钱犯罪嫌疑人比特派钱包地址。
其次,境外洗钱犯罪嫌疑人将收到的虚拟货币(USDT)再转给境内犯罪嫌疑人黄某某、赵某某在火币网上出售进行套现。套现之后,前述两人再根据境外犯罪嫌疑人的指令,通过银行卡转账的方式将非法所得资金小额分散转入多个不同的银行卡账户,最后由“车手”ATM机取现转至境外。
区块链行业一位高管告诉财新记者,USDT 主要是中国人使用,其实这是一个典型的跨境监管套利。
近年,跨境洗钱除了比较老派的地下钱庄“对敲”之外,游离于监管之外、具有灰色属性的稳定币泰达币(USDT),已成为境外洗钱的重要渠道。此前,财新独家报道了跨境网络赌博通过USDT进行境外洗钱的路径。去年10月、11月,位于境外的知名虚拟货币交易平台火币网、Okex有关负责人曾被公安部门带走配合调查,都与该平台在交易泰达币中,涉嫌为赌博资金洗钱提供服务有关。
此前公安部门要求火币网和OKex平台在交易过程中增加一些视频验证,来加大反洗钱力度,以保证在交易过程中用户的实名手机账号和实名银行卡是一一对应的。火币网有关人士亦告诉财新记者,2020年8月,火币网完成了年度最大的反洗钱风控策略升级,协助警方反诈、反洗钱的破案工作。据财新记者了解,火币网这一举措与公安部门的介入有关。
不过这类跨境洗钱案追赃返损难度大。献县警方坦承,由于大部分诈骗团伙身在境外,而且到手的大量资金会被层层流转“洗白”,追缴难度大,即使案件破获成功,事主的损失也难以弥补。